医院

医院

昨天去了趟海军总院,一早起来排队挂号,足足等了两个半小时才见到大夫。 期间坐在候诊椅上边看书边等,时而抬头看看负责叫号的护士,时而看看周围的病友。弥漫在空中消毒水味道,来来往往的白大褂,病友们紧锁的眉头…….渐渐的,远隔多年的感觉又回到身边。恍惚间自己好像回到了15年前,当时在医院里度过的那一年像泛黄的旧幻灯片,在脑海里开始一一闪回。

“甦”

住进南航的传染科病房,发现里头已有了一个病友,叫“凌甦”。这个“甦”字他和我解释了半天,含义是死而复生,在简化字里和“苏”通假。 住院前,我在旧书摊上用10块钱买了40多本旧《读者》。以后的住院的20多天,我们俩经常是躺在床上手捧着《读者》度过。当时我们都谨遵医嘱,一天到晚躺床上,读书读累了就聊天,有时还下下盲棋。 他来自江苏南通,在江南水乡长大,他的童年和在小山村里长大的我有不少相似之处,但更多的是不同。我们没事的时候就互相谈自己少年时的趣事。 他和我讲暑假的时候曾骑车去海边, 后来他妈来的时候,我无意中谈起此事,这才知道他是瞒着他妈去的, 害得他被他妈很说了一顿。

没想到分别很匆忙,当时爸爸从家里赶来,办了休学手续就立刻坐火车走了。刚好赶上凌甦出去了,连再见都没说。 后来回来在家养病,没事干就天天给他写信,一直写到他出院。当时也是为了给他解闷,一个人在传染病房里应该满难过的。他恢复比较快,1个月后就出院了,而这时我因为病情恶化住进了管道局医院。

那孩子淘着呢

管道局的传染科病房在整个医院的一个小角落里,远离中心区。 虽然整个医院非常繁忙,但病房是非常的安静。刚去的时候唯一的一点声音就是苍蝇了。当时苍蝇不知怎么回事特别多,尤其一楼,弄得一楼病房的病人都人手一只苍蝇拍。其中有个打苍蝇的高手,居然是我初中同学容艳的父亲。同病房的苏师傅有次和他聊天,提到初中时的我,他说:“那孩子,淘着呢!” …….. (抓头中)初中的我真有那么淘么?

过早夭亡的音乐梦

病了没事干就想学点乐器,开始想学笛子。 可发现想把笛子吹响都满难,好不容易吹响了,居然是那么刺耳的噪音,让自己沮丧不已。得的是传染病,不好去求师问友,就转了方向去学口琴,因为妈妈会口琴。 开头学的还不错,刚好在管道局医院的病友苏师傅,刘师傅也是很喜欢吹口琴,在他们指点下,一个月后我已经能吹《卡秋莎》,《莫斯科郊外的晚上》。可这时病情再次恶化,只好转院去了北京丰台的302医院。302的医生看到我拿的口琴说,吹口琴很费气的,弄不好会伤中气,还是不要吹了。权衡半天,感觉自己的小命还是比音乐梦要紧。 15年过去了,已经完全忘了口琴是怎么吹的了。

得病也有好处,就是可以安静的读书了。在南京读了很多的《读者》,现在只记得其中一首俄国人的诗《别声响》,至今还记得其中的几句:“别声响!要好好地藏起/自己的感情,还有梦想。”,“一旦说出,它就会变样!”。

当时在南京的时候还有个学长租来了《鹿鼎记》,另我感激涕零,可惜忘了这个学长的名字。

在管道局住院的时候,电视上开始播陈道明演的《围城》,我就借了小说来看。看到妙处就在病床上笑得前仰后合,弄得同屋的苏师傅莫名其妙。

在302的时候不能吹口琴了,读的书就更多了。印象很深的是《静静的顿河》,还记得片头词:“我们用马蹄来耕耘,用战刀来收获,用敌人的头颅来播种”。豪气干云的感觉。

(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