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峪-黄草梁-灵山
作者: oldmonk
基督徒的乞讨
今天穿过安华侨的地下通道时,看到一个乞讨的老人在通道里坐着唱歌。本没在意,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听到他唱的里头居然有“…主耶稣”的字句,于是蹲下和他聊起来。原来他来自河南民权,很早就信仰了基督教。 他非常不好意思,直说这是给基督丢脸, “我这是犯罪啊”。这时一个大姐也在旁蹲下一起聊, 她姓原,也是基督徒.她安慰他,这不是犯罪,主不会抛弃他,主会给他指引。遇到了同是基督徒的人,老人话就明显多了。他已经68了,他42岁才得了一个儿子,前几年给儿子盖了新房,拉了2,3万的饥荒。刚盖好一年,老伴就去世了。去年种棉花收成不好,血本无归。年初儿子腿又受了伤。说着说着眼泪就留了出来,顺着他灰白的络腮胡滴下去。他4月18号的时候出来乞讨,可是乞讨也并不容易。一个月乞讨下来,除去吃饭,就剩下3,4百块钱。他说,无论多么困难,他都是相信主的。听主的话,应该是劳动去挣钱的,可………。 我听着不知道说什么好。原大姐用圣经里的话反复安慰他,渐渐他平和下来。 最后大姐给了他10块钱走了, 临走互相祝福:主会保佑你的。 我本想给老者照相,老人说你要照相留个纪念没问题,但不要传出去,尤其别给记者。他还是怕给基督丢人。 我没有勉强,就请求他再唱一遍刚才的圣歌,用手机录了下来。唱的和我在教堂听过的最好的圣歌一样打动人心。
去年遇到一些给了我极好印象的基督徒,于是去教堂听布道班,去参加主日礼拜。做为一个唯物论者,对神很难从理智上相信,但和基督徒在一起的美好感觉却是实在的。为了这感觉,一度想去做上帝的子民,可最后阴差阳错,没有入成。折腾了半年多后,对入教不再那么上心了,但对基督徒的尊敬从没有改变。 今天的偶遇又勾起刚要沉淀下去的回忆,又让我拿出圣经翻了又翻。
医院
医院
“甦”
住进南航的传染科病房,发现里头已有了一个病友,叫“凌甦”。这个“甦”字他和我解释了半天,含义是死而复生,在简化字里和“苏”通假。 住院前,我在旧书摊上用10块钱买了40多本旧《读者》。以后的住院的20多天,我们俩经常是躺在床上手捧着《读者》度过。当时我们都谨遵医嘱,一天到晚躺床上,读书读累了就聊天,有时还下下盲棋。 他来自江苏南通,在江南水乡长大,他的童年和在小山村里长大的我有不少相似之处,但更多的是不同。我们没事的时候就互相谈自己少年时的趣事。 他和我讲暑假的时候曾骑车去海边, 后来他妈来的时候,我无意中谈起此事,这才知道他是瞒着他妈去的, 害得他被他妈很说了一顿。
没想到分别很匆忙,当时爸爸从家里赶来,办了休学手续就立刻坐火车走了。刚好赶上凌甦出去了,连再见都没说。 后来回来在家养病,没事干就天天给他写信,一直写到他出院。当时也是为了给他解闷,一个人在传染病房里应该满难过的。他恢复比较快,1个月后就出院了,而这时我因为病情恶化住进了管道局医院。
那孩子淘着呢
管道局的传染科病房在整个医院的一个小角落里,远离中心区。 虽然整个医院非常繁忙,但病房是非常的安静。刚去的时候唯一的一点声音就是苍蝇了。当时苍蝇不知怎么回事特别多,尤其一楼,弄得一楼病房的病人都人手一只苍蝇拍。其中有个打苍蝇的高手,居然是我初中同学容艳的父亲。同病房的苏师傅有次和他聊天,提到初中时的我,他说:“那孩子,淘着呢!” …….. (抓头中)初中的我真有那么淘么?
过早夭亡的音乐梦
病了没事干就想学点乐器,开始想学笛子。 可发现想把笛子吹响都满难,好不容易吹响了,居然是那么刺耳的噪音,让自己沮丧不已。得的是传染病,不好去求师问友,就转了方向去学口琴,因为妈妈会口琴。 开头学的还不错,刚好在管道局医院的病友苏师傅,刘师傅也是很喜欢吹口琴,在他们指点下,一个月后我已经能吹《卡秋莎》,《莫斯科郊外的晚上》。可这时病情再次恶化,只好转院去了北京丰台的302医院。302的医生看到我拿的口琴说,吹口琴很费气的,弄不好会伤中气,还是不要吹了。权衡半天,感觉自己的小命还是比音乐梦要紧。 15年过去了,已经完全忘了口琴是怎么吹的了。
书
得病也有好处,就是可以安静的读书了。在南京读了很多的《读者》,现在只记得其中一首俄国人的诗《别声响》,至今还记得其中的几句:“别声响!要好好地藏起/自己的感情,还有梦想。”,“一旦说出,它就会变样!”。
当时在南京的时候还有个学长租来了《鹿鼎记》,另我感激涕零,可惜忘了这个学长的名字。
在管道局住院的时候,电视上开始播陈道明演的《围城》,我就借了小说来看。看到妙处就在病床上笑得前仰后合,弄得同屋的苏师傅莫名其妙。
在302的时候不能吹口琴了,读的书就更多了。印象很深的是《静静的顿河》,还记得片头词:“我们用马蹄来耕耘,用战刀来收获,用敌人的头颅来播种”。豪气干云的感觉。
(待续)
为了忘却的记念
组里又有人贴出《纪念刘和珍君》。因为这篇文章很多人都知道了段祺瑞政府曾经开枪屠杀过学生。可很少人知道的是,事情发生后段祺瑞到出事地点长跪不起,此后终生食素,而不是发表什么:“如果当时不采取果断措施,就没有现在的安定生活….”的妙论。
那一天看清了gcd,也看清了说着:“blood, but not my blood” 的minyun。国家的命运让这些肉食者谋之,自己还是决定去追求那些庸常的幸福。
今天下午去广场转了转。看到广场象往常一样人来人往,嘈杂中又透着平静。英雄纪念碑前的红旗在缓缓的迎风飘舞,似乎比往日更红,更艳。自己能做的就是向着广场,向着纪念碑,行注目礼,“就将这作为后死者的菲薄的祭品,奉献于逝者的灵前”吧。